第四十五章 低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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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黎妈妈一见忙上前，用力将苏玉畹的袖从红袖手里拽了出来，怒道：“怎的？不光二太太要打我家姑娘，你一个丫鬟也敢动手了不成？我家老爷不在世了，你们就这么欺负我们大房的孤儿寡母？真是没天理了。难道你们就不怕老爷在天上看不过眼，降下责罚，遭了报应？”
　　
　　  红袖见街上有人听了黎妈妈这话，已开始对着他们指指点点起来了。她不由急得满头大汗。她哪里管得着往后会不会遭报应？她只知道这回把苏玉畹放走了，她的报应马上就来了。她嘴里不停央求着，让苏玉畹跟她去老太太那里一趟。
　　
　　  正拉扯间，二房大门口又出来个婆，正是苏老太太最得用的陪房刘嬷嬷。
　　
　　  她一见门口这状态，忙急步过来，笑着对苏玉畹道：“大姑娘，老太太有急事，想让您过去一趟。”话间她已走到苏玉畹身边了，压低声音道，”老太太对下午的事已后悔了，叫姑娘过去给姑娘道歉呢，还要管束着二太太和三姑娘，不叫她们找大太太和姑娘您的麻烦。”
　　
　　  苏玉畹本就不打算去找族长，刚才不过是装装样，这下老太太给了个台阶下，她便见好就收，叹了一口气道：“好罢。”
　　
　　  刘嬷嬷和红袖大喜，连忙让出路来，请苏玉畹入府。
　　
　　  苏玉畹进到熙宁堂，便见苏老太太果真坐在桌前看首饰，桌面上摆了几个首饰盒，盒盖俱都打开，露出里面的珠光宝气。
　　
　　  “老太太，大姑娘来了。”刘嬷嬷一进门便禀道。
　　
　　  苏老太太这才抬起头来，笑眯眯地朝苏玉畹招了招手：“畹姐儿，快过来，看看，你喜欢哪些首饰，赶紧挑一挑。”
　　
　　  苏玉畹却不过去，走到离苏老太太一丈远的距离便停下了脚步，朝她福身行了一礼，道：“多谢老太太想着。不过我还在孝中，不宜戴首饰。老太太有多余的首饰，不如给妹妹们吧。”
　　
　　  “哎，给她们做什么？一个两个皮猴儿似的，没个稳当样儿，没的糟践了好东西。来，你来挑几样回去，现在不戴，往后出了孝总是要戴的。好首饰经得放，放上几年也不过时。”苏老太太一派慈眉善目。要是外人看了这情形，指定想不到在半个时辰前，两人之间还是一副剑拔弩张、打生打死的样儿。
　　
　　  人生如戏，全靠演技。苏老太太要演戏，苏玉畹自然也不好不配合。
　　
　　  她低下头，神色黯然，泫然欲泣：“我现在这副容貌，便是有好首饰也戴不出去。所以祖母您不用费心了，有好首饰都给妹妹们戴吧，给我戴才是糟践了好东西呢。”着，掏出手帕来抹眼泪。
　　
　　  “唉！”苏老太太长长地叹了口气，朝旁边招了招手，旁边的一个丫鬟忙递上来一个匣。
　　
　　  苏老太太打开匣，露出里面发黄的纸张：“我年轻时也是喜欢打扮的，千辛万苦淘弄了几张养颜方。因着药材难凑，花费颇高，也没弄过几回。后来你祖父去世，我也没心思弄这些了。不过这些方弄出来的东西，效果可真是不错。你脸上如今不过是出疹后留下些瘢痕。这里面有张去痕灵，效果很是不错，你试一试，肯定有效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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