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章 良药不苦口,但养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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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大卫觉得眼前女孩的美甚至有些炫目，就像他上学时读到的古文：“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”，有着令人不敢触碰的神圣威严。
　　王大卫从没有过任何宗教信仰，但凯瑟琳的笑让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很多神话中的女性人物，比如圣母玛利亚，大地女神盖亚，大神女娲……
　　他的灵魂深处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牵引，不自觉的想要把所有委屈和苦难倾诉。
　　“你很悲伤，也很绝望……”
　　就在王大卫对自己突如其来的情绪感到仿徨的时候，凯瑟琳却已经看出了他的挣扎，轻柔的说道：“虽然我还不是正式的修女，虽然这座囚笼也不是真正的告解亭，虽然也许错的是别人而不是你。但神的意志是无处不在的，他洞悉一切的伟力指引着我们相遇。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朋友，有什么话都可以说出来。替神聆听世间的苦难，本就是神职人员的天职。”
　　凯瑟琳的嗓音好像拥有魔力，轻而易举的剥开了王大卫硬汉的躯壳，露出他柔软的内心。
　　“我……来自很遥远的地方，那里有我的家人、我的朋友。不过我可能这辈子都回不去了……”
　　王大卫低沉的嗓音有些沧桑，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开始叙述自己的经历。
　　说着说着，他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。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，他已经完全褪去了曾经文明社会的印记，取而代之的是数不尽的伤疤和沾满双手的血污。
　　凯瑟琳是一个合格的听众，她的身体微微前倾，目光一直与王大卫对视，表情时而愤怒时而哀伤，好像王大卫的一切遭遇她都能感同身受。
　　“就这样，我还是没能救得了米卡，把自己也搭进去了……”
　　说到最后，任凭王大卫再如何克制还是红了眼圈。
　　“你不要自责了，你已经尽了你最大的努力，那些杀戮也都不是你能选择的。相信我，神会宽恕你曾经犯下的罪孽，也会保佑米卡平安的活下去……”
　　王大卫放不下“硬汉包袱”，凯瑟琳却没有那么多顾忌，她的俏脸上已经满是泪水，让王大卫莫名的想起了《圣斗士》里的雅典娜的哭泣。
　　“你可以向神祈祷，只要你足够虔诚，你的灵魂就会得到救赎……”
　　凯瑟琳将手伸进了王大卫的囚车，轻轻贴在他的胸口。哪怕隔着一层单薄的亚麻衬衣，王大卫依旧感受得到那种略微冰凉的柔软触感。良久没近距离接触过异性的王大卫顿时有些心猿意马，完全没听清凯瑟琳说的祷告词。
　　两人一个专注一个走神，都没有注意到凯瑟琳的手掌缝隙中，似乎透出了微弱的乳白色的光。
　　“……赞美神！愿您的神光沐浴亿万生灵……”
　　祷告结束，凯瑟琳睁开了眼睛，看着痴痴望着自己的王大卫，有些害羞的抽回了手。
　　“啊……啊！赞美神……赞美神！”
　　王大卫一个激灵，连忙装模作样的比划了几下，笨拙的样子逗得凯瑟琳宛然一笑。
　　王大卫挠了挠脑袋，有些不好意思。
　　“你的胸口有什么东西吗？刚才硌了我一下。”
　　为了缓解尴尬，凯瑟琳随口问道。
　　“你说的是这个吧。”王大卫掏出挂在胸口的狼牙吊坠，有些感叹的说道：“这是我从家乡带来的东西，也是我……”
　　王大卫原本柔和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，他的头刚刚向右一偏，强劲的破空声就在他的耳畔响起。
　　“啪！”
　　细长的鞭梢狠狠抽在了王大卫的肩膀，如果不是他机敏的躲过，这一鞭子就会歹毒的抽瞎他的眼睛。
　　“凯瑟琳，快离开这个肮脏的蛮族人，躲到我身后来！”
　　盖伊不知在什么时候注意到了谈话中的凯瑟琳和王大卫，或许是害怕王大卫暴起伤人，更大的可能是妒火中烧。他随手取下了马鞍上挂着的长鞭就向王大卫抽去。
　　“你在干什么？为什么要无缘无故的伤害别人？”凯瑟琳愤怒的质问着盖伊。
　　“干什么？我当然是在保护你！”盖伊理所当然的说道：“你知道他是谁吗？他是个蛮族人，是千年前就被教会驱逐流放的卑劣种族！这种下贱的奴隶就应该像狗一样带上颈箍和锁链，否则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疯咬别人一口。”
　　“你太让我失望了，盖伊。”凯瑟琳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：“我们一起在神学院学习了整整两年，难道《神典》中的那些神谕你都已经忘记了吗？要怜爱世人，要心存善意，要为播撒神的光辉而修养身心。你如此的暴戾，不分青红皂白伤害他人，和那些被流放的野蛮种族又有什么区别？”
　　“你说我和这个卑微的蛮族人一样？”
　　“不！在我看来你还不如他们！”
　　盖伊大口喘着粗气，剧烈的情绪波动让他的双手都在微微颤抖。
　　被心爱的女孩瞧不起是所有男人最难接受的事实。
　　盖伊大喝一声，扬起手中的长鞭，更加用力的抽了出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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